他保持着自己的双手,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会出现任何的偏移,缝合,他的大脑告诉自己,缝合这个伤口,只需要这么做。
砰。
“我觉得我得找个人说点什么,不然我绝对会疯掉的。”有人说,“随便聊点什么都可以——比如在钟声响起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你是说哪一次的钟声?”
“都可以吧。”
“我之前在吃午饭,这边新开了一家餐厅,而我又喜欢品尝各种新的菜品,所以我预定了今天的位置……其实第一次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还在吃饭,那个时候我就躲在餐厅里面,直到第一次钟声结束。”接过话的人这么说道,“第二次钟声响起的时候我还在回家的路上,现在想想还是太离谱了,一日之间连续两次的钟声,而且第二次直到现在都……”
都没有结束。
钟声依旧没有结束。
“我之前在准备找书,今天本应该是我每个月固定的购书日,我喜欢每个月买两本书作为自己一个月的阅读需求,我已经付了钱了……那两本书应该还留在书店之中。”第一个提出话题的人这么说,“也不知道我一会儿回去看的时候它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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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仍然保留着一种奢求,奢求这一切能够平安落地。
“我刚刚看见书店还是完整的,你的书应该也还在。”
“……嘿,让我也加入话题。”
而这个时候,仍然在被他缝合伤口的那个伤者开口道。
“我……我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在钟声响起之前是准备去祷告的,但是听见钟声我就赶忙躲进一个建筑物之中了,那是一个高塔,你们应该也见过。”
“那个谁都能去的那个?”
“对。”
“我前阵子好像看见过白旗帜的人去过那边,几天前?应该是几天前,说起来现在白旗帜的人怎么还没有出现……我记得卓沿这边有不少白旗帜的成员,在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不应该立马出现吗?就……杀死那些异端。”
针线再一次穿过皮肤,他的思想告诉自己已经可以结束了,他的手指翻转,将最后的那一点丝线摘出,绕过一个环。
他看见在线条之中,一点褐色循着丝线沉没在这一位伤者的身体之中。
结束。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说,“不要剧烈运动。”
这些话语仿佛常识一样被他说出,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靠近墙壁,加入到了对话之中。
感觉……其实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的脑海之中肯定是多了什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他张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今天本来是要去给我的狗找一个坟墓的。”
于是,他这么说道。
“它也有十二岁了,走的挺安详的,我今天早上准备给它做早饭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死了,不过那个时候毛发还很蓬松,只是鼻子已经冷了,没受什么苦。”
他在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可能是他自己的故事,也有可能是那些思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说的故事,不论是哪一种,也是此时他的口中述说出来的内容。
“我那狗是从我发小家捡来的,刚出生的那时候很小一只,被抱出来的时候还被吓到尿了我一身,我妻子弄来了羊奶给它喝,那时候我和妻子刚结婚,那条狗也算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第二年她就病了,找医生看过也没有什么用,开的那些药吃了也不见效果,我带着她去东边求医,狗就送到我妈那儿去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跳动,四周很安静,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合上了嘴巴,聆听他在说的话。
“我妻子走了以后,我妈担心我一个人太孤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