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为物质存在的身体。
既然是物质上的存在,那他的拳头就能够砸在集体的脸上。
砰。
因为相互作用力而导致的疼痛感并没有让巴斯德停下,在拳头砸下的时候,那些色彩再一次崩裂,手提箱之中的色彩也是如此,那些存放在玻璃瓶之中的液体带着颜色一同翻涌,一同在这些玻璃瓶之中碰撞。
污染。
——我知道的。
巴斯德知道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一种亵渎,在那些存在被定义为异端的时候,他依旧去收集了那些存在的痕迹,那些被称为污染的痕迹,按照人的认知,污染本身就是一种不祥和亵渎的象征,这只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的好奇心而已。
这真的只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而已。
曾经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他并不具备那一种求知欲,也就不会来到这里,那些玻璃瓶和罐子也就不会存在,他或许会在自己的家乡过一辈子,如父亲一样,或者如母亲一样,就这么度过,没有任何的意外。
求知欲是一把双刃剑,因为求知欲,人们才不断前行,他们探寻着他们未曾创造出来的事物,也探寻着每一种可能性的边界,然而,这一种探寻需要一个边界,若是触及到了边界之外,触及到了此时此刻的人不应该触碰到的领域,那一把利刃就会穿过他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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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于集体的荆棘刺得更深了。
——不。
他能够听见那些声音,那些如蠕虫一般蜷缩在一具身体之中的人们的声音,他所设想过的可能性绝对不包括这一个,他所寻找的可能性绝对不是被困在那拥挤的身躯之中,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手提箱开始晃动,那些被他精心收集、分门别类封存于玻璃瓶中的“污染”——那些异端的碎片、扭曲的象征——此刻发出更加密集而清脆的碰撞声。
瓶壁在震荡中相互挤压,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瓶中那些原本沉静、或缓慢流动的、色彩诡谲的液体,此刻仿佛感受到了外部剧烈的污染波动和宿主的危机,开始剧烈地沸腾、冲撞,然后——
色彩在瓶内炸裂。
——看啊!看啊!
那些声音这么说着。
——多么……美妙的混乱!多么……纯粹的可能性!它们渴望融合!它们渴望回归!就像我们一样!
“让它们出来!让它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你收集它们,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为了理解……为了‘交换’!让我们交换彼此的一切!”
他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在空气之中传递,而是直接在他的思想之中响起,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和那些东西融为一体——不出意外的话,如果不出意外,他马上就会成为集体的一部分。
巴斯德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刚才被砸出裂纹的墙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捂住流血的手臂,视线因剧痛和思维的混乱而有些模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玛伊雅弥的污染正试图在他的意识中筑巢,将他的思想与那嘈杂的集体强行链接,他感受到自己的眼皮正在合并,他的思想正顺着那荆棘进入到另一具躯体之中。
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调动自己的恩泽……不够。
不够,完全不够。
他咬紧牙关,那些刺入到手臂之中的荆棘必须挣脱,疼痛感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他将自己的手抽出,那些荆棘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可怖的伤口,伴随着红色的血液,那些伤口深可见骨。
至少他挣脱了那个东西。
这并不代表着他现在就是安全的了,他仍然没有脱离这里,他所具备的那一份恩泽并不能够帮助他战胜这个集体,现在,他就连最基本的雾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