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每一个可能触及到天使的人,都会被他们视作眼中钉,他们容不下一点亵渎,托勒密现在做的东西就是他们明令禁止的,如果被卡尔蒂安的那些人知道,托勒密肯定会被送去审判所。”
卡尔蒂安。
这个城市的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了伊纳里图的口中,卡尔蒂安,卡尔蒂安,这个城市,这个充斥着‘信徒’的城市,虔诚的信徒的城市,卡尔蒂安是距离‘中央区’最近的城市之一,越靠近中央区,越靠近‘白帆’,人们就越是虔诚。
对天使的向往,让每一个人都试着接近更加靠近中央区的地带,靠近卡尔蒂安。
卡尔蒂安最多的建筑物就是教堂,不同信仰的教堂,不同天使的教堂,在那里,每一个天使的信徒,都能够找到自己所信仰的天使的教堂,不论是‘涤罪与本心’,还是‘仆役,仆从,谦逊与月亮’、‘万军’、‘车辇’、‘守望与圣者’、‘神的儿子们’……只要是被定义为善良的天使,只要不是异端,就一定能够在卡尔蒂安找到一个教堂。
哪怕是再怎么不知名的天使,只要拥有信徒,那就会拥有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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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哥白尼那浑浊的眼睛看着那些彩绘玻璃,那些充满了色彩的玻璃,那些绘制着各种奇迹的玻璃,“她会被送到审判所,如果她被发现的话,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在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果。”
“我让她把那些东西毁了。”伊纳里图将扫把放好,“我给了她半天的时间,我让她在这半天把那个东西毁掉,如果她照做,我……我或许可以当做没看见。”
“你了解托勒密,伊纳里图。”哥白尼将目光从彩绘玻璃上移回到伊纳里图的身上,“你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事实上,你这也是在帮助她,你本可以履行你自己的职责,”
“……是。”
伊纳里图没有否认。
“我承认,感性在这里干涉了我的判断,老师,感性也是我们作为人的一环,如果失去了感性本身,我们和野兽也没有区别。”
伊纳里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要辩解,他想用一种能够说服人的理由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为了谁?他是在为了谁开脱?他是在向谁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天使,还是哥白尼?其实都有,这些理由都有。
“我们不应该探寻天使。”
最终,伊纳里图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应该是知道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伊纳里图没有再提起托勒密的一切,他只是帮着哥白尼打扫整个教堂,把那些窗户打开,让室外的空气能够流通到室内。
伊纳里图·冈萨雷斯,只有在现在这种时候,他才是个普通的学生,哥白尼的学生,而不是什么卡尔蒂安的教堂成员,和那些教会也没有关系,他曾短暂生活在这里,哪怕时间不长,他也对这个名为罗曼口岸的地区留有念想,相比起卡尔蒂安那浓郁的信仰,罗曼口岸这种小镇的空气也会令他轻松。
他太虔诚了。
他看向那些彩色的玻璃,他早已经能够讲那些玻璃绘制的故事倒背如流,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怀念当初询问哥白尼那些玻璃的含义的时光,那绘制着海上的鲸、天空交错的星星、庞大到人类无法复现的精细技巧、还是只有轮廓的太阳亦或者是边境的巨大骨骼,属于天使的奇迹,被铭刻在这个彩色的玻璃上。
这是人窥见奇迹的途径。
一个人,一个普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看见奇迹,若是能够航行在大海上,那还能从雾中窥见一二,而这些生活在小镇或者村庄的人,基本无法看见任何奇迹的痕迹,所以,这些彩绘的玻璃,就是他们了解天使的途径。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