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担忧愈发浓重,如阴霾般萦绕心头。
祝宏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接着交代起另一件他极为在意之事:“我知道你对哥哥的行事态度不满,我亦如此。但无奈,在庄子里你不得不承认,你哥说话比你更具分量。其中缘由,我便不再赘述。今后若我不在,庄主之位你莫要与明远争夺,因为他争不过你。单靠武力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早已远去。好好辅佐你哥,待你自身实力也足够强大之时,届时,想做何事皆可去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明远到底是你的亲哥哥……”
“爹……”
祝知夏听后,眼眶一红,双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低下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夏日的热气中,从下巴滴落到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泪花。
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乘坐马车的苏尚此时已渐行渐远,离开了祝家庄的地界。周边的防备力量明显减少,不过在山岗之上,仍能看到许多来回巡视的身影。从地界判断,那应当是季宏两庄的人马。
师爷骑着毛驴,烈日直射,他一边赶路一边擦拭着汗水。方才跟随老爷与祝宏洽谈,结果未能成功,对此他早有预料。毕竟祝家庄以前曾与官府兵戎相见,双方积怨已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太可能轻易握手言和,不过是表面维持着和平罢了。
“老爷,祝家庄不肯给我们人手,他不做出表率,季宏两庄的人恐怕也不会相助。”师爷对着车架说道。他满心希望老爷能够飞黄腾达,如此一来,自己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毕竟官府还欠着他不少银两呢。
“祝家庄自是祝家庄,祝宏不愿表明立场,这可不行。他如今已陷入两难之境,退路尽失。季宏两庄的人依靠祝家庄生存,要说他们彼此能和睦相处,我实难相信。做生意之时,你可以让他人参与,如此不会彻底撕破脸皮。只要不让他人势力过度膨胀,便能借助他们的力量保全自身,营造出大家同处一条船上的假象。为了利益,他人也不会强烈反抗。如今,形势即将发生变化……”
苏尚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她感受着夏季的闷热,心中所想的,却是相公的谋划。
或许,这便是相公布下的棋局,在黑暗中点亮明灯,她只需顺着道路,稳步前行即可。此刻,彼此间的默契,让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苏尚拜访祝家庄之事,季宏两庄也有所耳闻。因此,当苏尚前来时,他们很快便出面接待。与祝宏相比,二人的态度要热情许多。
县令的身份,分量着实不轻。秦国向来重官轻民,在外行走之人,皆能深切体会。无论何人,只要有官场朋友,待遇便截然不同。
先前大商户找他们合作时,他们或许还会犹豫不决。如今,县令亲临,季宏二人心中不禁生出别样念头。
现任秦皇大力鼓励商业,市面上货品流通极为自由,除了必要管束的物品,几乎全由市场自行调控,这使得许多人纷纷投身商业,包括江湖门派等。
无论他们如何行事,最终都无法避开官府与朝廷。最为关键的是,官府已然成为利益链中的一环。当这条利益链摆在季宏二人面前时,只需稍作援手,便能一同前行,这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受到接待后,三人来到树荫下歇息,桌上摆放着凉茶。苏尚身着便服,虽无千金小姐的贵气,此刻却颇具文人雅士的风范。交谈之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仿若狡黠的狐狸。
“方才本官已与祝宏谈过,他拒绝了。所以,这桩好事便落到二位庄主头上,不知二位可有合作意向?”苏尚面带微笑,轻抿茶水,笑着问道。
季庄主神色凝重,说道:“意向自然是有的,可苏大人应当清楚水梁山的局势。小小的泗水县,真能确保我们的安全吗?倘若其他势力心生嫉妒,出手打压,或是使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