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商谈破裂了啊。”
道袍稚童从金光阵车厢掠出,啪一声落在谢玄衣身旁。
他背负双手,遗憾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纳兰秋童是希望咱们能够退出使团……接下来以免误伤无辜,但你拒绝了她的好意……只是一趟出使而已,你该不会想和离国铁骑拼命吧?”
密云一下子沉默了。
他知道,这个时刻,他最好不要开口发言。
此言一出。
使团里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下车休息的僧人,默默望着谢玄衣所在的方向。
邓白漪抿了抿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就连负责驾车的特执使铁瞳,也有些紧张忐忑。
所有人看向谢玄衣,短暂的静默之后,他们又看向佛子。
“谢施主……金身塔上,贫僧还欠了你一个约定。”
妙真缓缓开口,声音如黄钟大吕:“此次出使,你送我抵达沅州,其实已算是圆了旨意,前路杀机暗伏,以你的身份地位,无需蹚这趟浑水。若想离去,现在便可动身,这一路相送,梵音寺只有感激,绝无怨言。”
“……”
坐在车顶的高大僧人,说完这句之后,便恢复了沉默。
其实妙真什么都知道,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更加清楚。
只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纳兰秋童到来之时,他本可以阻止,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一直都将“选择”的权力,留给谢真。
“钧山道兄……想要离开使团?”
谢玄衣并没有与妙真对话,而是望向道袍稚童。
“我来离国,只是为了散散心。欠你的承诺,已经在衢江还了。”钧山真人懒洋洋开口,打了个太极。
“道兄从来都是自由身,若想离开,随时可走。”
谢玄衣笑了笑,无奈说道:“只是临行之前,烦请将白漪姑娘带走,我怕我照顾不了她的周全。你说得没错,纳兰秋童刚刚是来找我求和的……但我拒绝了她。”
“为何?”
钧山真人挑了挑眉,戏谑道:“你一个褚人,当真要为了梵音寺,与纳兰玄策、陈翀为敌?”
“有些事情,与褚人,离人无关。”
谢玄衣轻描淡写说道:“金身塔上,我便与梵音寺结下了盟约。妙真在衢江帮了我一次,那么我便该在沅州帮他一次……谢某的敌人已经很多,不在乎再多一个。”
“……”
钧山真人不再开口。
他悬浮在空,认真审视着黑衣少年的双眼。
谢玄衣平静与之对视。
“有趣,有趣,你这小子比道门所有人都要有趣……”
过了片刻,钧山真人忽然咧嘴笑道:“本座只是想着,看看风景,赏赏花月,怎么看着看着就又要打架了?看来老子压根就没有太平安逸的命,转世重修多少次也没用。”
谢玄衣怔了一下。
钧山真人悠悠道:“铁骑冲阵听起来不过尔尔,但其实极其棘手。你小子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至于另外那个秃驴,更不用说了,光修行一身体魄,单打独斗还行,哪里晓得阵法玄妙?”
“???”
坐在车顶莫名其妙挨了一骂的高大僧人,神色愠怒,却又无话可说。
“事先声明……本座可不是喜欢蹚浑水的人,只是离国人生地不熟,暂时蹭蹭使团的车,就不离开了。”
钧山真人长叹一声,掀开车帘,直接飞入车厢之中,他向后躺去,双手虚枕在脑后,情真意切地感慨道:“希望你们平安抵达梵音寺,这路上别出什么幺蛾子,我这把嫩骨头可经不起太多折腾。”
“白漪姐姐,不用走了?”
密云提心吊胆等了片刻,此刻听到这里,终于可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