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5200 > 玄幻小说 > 天狱边缘 > 第七百六十六章:神觉?
    泛着寒光的剑刃并未像众人期待的那样抹过灭世奴的喉咙,而是将最靠近幻神的一名武者砍翻。

    数百兵刃交错,没人想到这位上一秒还在和灭世奴锋芒相对的武者,竟是果断出手帮助敌人,令围在身边的武者们惊讶不已。

    “神觉之剑!他是神觉之剑布兰斯!”

    有人突然在乱军之中惊呼,顺着此人手指的方向,赫然发现面具男子手里拿着的是一柄黑白斑驳长剑!

    星河剑!

    凡是对武者知识有稍微了解的人都十分清楚,青年、布衣、黑白剑等代指的只有一位走在武者巅峰地位的人——神觉之剑布兰斯!

    为何神觉之剑会帮助灭世奴?

    刚才救下文灵扬大师应该是出于师徒之情,可现在帮助作为人类公敌的灭世奴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可能是布兰斯大师兄!”

    有位手持长枪的武道馆弟子带着悲愤怒吼:“早在师父离开武道馆前,布兰斯大师兄就为掩护我们独自面对灭世奴,至今下落不明!这家伙绝对是从大师兄那儿夺走星河剑的敌人,同样是我们全人类的公敌!”

    夺走了神觉之剑的武器?

    灭世奴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能战胜从无败绩的布兰斯?!

    见识过今天灭世奴击败文灵扬的众人,以为对毁灭教顶尖战力已经足够了解。

    但听说灭世奴竟还能击败神觉之剑后,又把对灭世奴的忌惮上升几分。

    在他们看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神觉之剑能轻松击败他的师父文灵扬。

    发现五十岁的文灵扬能和灭世奴对抗这么久,布兰斯肯定能击败对方。

    甚至有很多不知情的武者抱有想法,推测神觉之剑在这场战斗打响后长时间不现身,认为是和所谓神眷者们一起去讨伐毁灭教高层首脑了。

    原本处在震惊与不解的人们听到武道馆弟子“官方”解释,瞬间对这两人燃起熊熊怒火。

    这带着面具畏首畏尾的家伙怕是想完成击败顶尖武者师徒的想法,才带着羞辱意味救下文大师吧!

    既然如此你们别想再有下次了,现在咱们就算拼上几十条、上百条,乃至成千上万条生命,也要把你二人挫骨扬灰!

    气势汹汹的武者、士兵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无论幻神还是面具男子皆毫无惧色,冷冷盯着合围杀至的人类。

    难道是放弃抵抗了么?

    正好能减少些损失为文大师和神觉之剑报仇!

    刀光剑影,却没任何火星迸发。

    因为在人们靠近面具男子的刹那,连看清楚对方动作、挥动武器命中敌人的机会都没有,像是被预判到所有可能的动作,转瞬间被那柄曾握在神觉之剑手里的星河贯穿致命要害。

    身形步法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明明处在堪称插翅难逃的围攻局面里,那位面具男子竟如入无人之境,片刃不沾身。

    哗、哗。

    随着现场有十多人鲜血迸发无力倒地,空气里忽然弥漫起一股更久远恶臭的血腥味。

    似是从空中随着微风降临,有人抬头望去却见三只长着蝙蝠翅膀的吸血鬼悄然到来。

    “是吸血鬼!银器!准备银器!”

    现场大多是普通士兵和流浪武者,几人有财力随身携带配备银器?

    随着吸血鬼以蛮力撕破人类包围圈,双手拖拽着在短短时间里击杀数十人的灭世奴与神秘男子飞到半空,远离人们在地面无助的刀枪剑鸣,留下浑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背影远远离去。

    “停下,不要追击。”

    文灵扬用带着血丝的声线尽力唤住众人,对手是三只不会被普通武器伤害的吸血鬼以及疑似两骑灭世奴,没有镇魔者级别的战力,就是成功追上去也是找死。

    “结好军阵准备和前线将士轮换,大门很快就能修复好了,这场战斗快要结束了。”

    劝阻众人的武者之师说得没错,这场战斗首要目的是抵挡亚人和兽潮进攻。

    而这位年近五十的老牌武者也完成了任务,和毁灭教顶尖战力灭世奴纠缠接近一个时辰而不败。

    被山挥冲击破碎的大门在工兵队抢修下逐渐完善,场外阵亡的烈士遗体亦在军阵覆盖下悄悄运回城内。

    除了冲锋在外阵亡的少数遗体无法回收外,本次战斗的扫尾工作基本结束。

    鸣金收兵。

    人类军阵有秩序地退回城内,即使面前亚人军队和兽潮想追击,也被仍旧保持阵型的人类击退、被城墙上降落的箭雨击杀。

    外面参战士兵全部收拢回来,外面辽阔平原上留下数不胜数的亚人、乌利迪姆尸体,在大军面前堆砌成山。

    他们不认为对方会心平气和地约定时间清理战场,所以连回收我方烈士遗体的工作都是在战斗期间完成。

    “师父”“文大师”“大人”······

    回到休息室,不断有人来到房间关心精疲力尽的武者之师。

    那场与灭世奴的对决太过惊险,上到王国统帅将军、下到武道馆自己的弟子,都自认卷入那种级别战斗绝对撑不住一刻钟。

    到达退休年纪的文灵扬还能挺身而出为他们分担了这么多,当然值得他们上前一一问候。

    “文某的身体自己清楚,不打紧,休息调养几日便可。”

    其实现在文灵扬更想一个人安静,毕竟这场战斗出乎意料的地方太多。

    除了灭世奴幻神用出能绝杀自己的魔法效果外,最让文灵扬在意的是那柄星河剑和未曾露面的男子。

    布兰斯······会不会是你?

    作为那家伙的师父,文灵扬肯定不希望掩护自己的徒儿落在毁灭教手里,并成为今后必须面对的敌人。

    他很清楚毁灭教拥有洗脑的能力,可以做到让普通人心甘情愿为教义付出生命。

    当时在山门布兰斯毫无疑问是被抓走了,难道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还救下自己一命的,真是神觉之剑?

    不对,既然已经被毁灭教洗脑,对地位最高的灭世奴应该付出绝对忠心且不敢违抗命令。

    而突然出手的神秘男子却是一箭击破幻神的手臂,在那一瞬间连文灵扬都感觉是布兰斯及时回来了。

    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文大师您可有什么心事?”

    南索尔图全军大元帅注意到文灵扬的神情,问出关切话语,被对方含糊回答过去。

    反倒是擅长观察、物色其他人的武者之师发现大元帅脸色有些难看:“敢问将军这场战斗结果如何?”

    “多亏了文大师鼎力相助和的阵法、武学支持,让我军在首战大捷。我方阵亡三千二百七十四人,重伤七百三十人、轻伤不到五千。至于敌军的损失,预算高达七千以上。在历年人类与亚人的正面战场上是排得上号的完胜!”

    虽然双方损失差不多,但能在与自身强大几倍的亚人正面死战里取得这种成绩已经很值得骄傲了。

    若是没有山挥突然破城和灭世奴斩首行动,这个损失能再少许多。

    “请代文某向死伤烈士、勇士的家属表达歉意。”

    文灵扬深深低头,遭到大元帅连忙阻止。

    “将军您应该还有其他事没说吧,文某看得出来军队里还发生了让您烦恼的情况。请说出来,文某会竭力帮忙。”

    “此事不提也罢,文大师您······”

    “现在文某是陛下特聘的战争督导,请将军您将军中会影响到大局的事如实告诉文某。”

    一番话让元帅想起身离开的动作僵住。

    没错,被国王再三强调要保护好、以不亚于对王室敬重对待的文灵扬大师,有这个权限命令说出实情。

    烦闷地坐下,久经沙场的将领斟酌用词道:“战斗期间,有敌军奸细混入我军后方,连续斩杀多名谋士和单独休息的军官。其中有一位生命力顽强的校尉临时前留下了两个字。”

    心中一凛的文灵扬问道:“何字?”

    “神·觉!”

    元帅一字一顿地加重语调念出这只可能代表一人的词语。

    神觉一剑、刹那生死。

    被偷袭杀死的校尉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板上以血水留下“神觉”二字,无疑是认出了行凶之人的身份。

    “我听说在战场上也出现了星河剑,对吗?”

    生怕刺激到文灵扬的元帅小心翼翼发言。

    他先前本打算找作为师父的文灵扬对峙,结果听说武道馆弟子的消息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布兰斯本人依旧下落不明,一把星河剑出现并不能代表神秘男子是曾剑压大陆所有英雄的传奇。

    相信临时前留下神觉二字的校尉,也是在认出星河剑后才有此判断。

    总而言之,不仅是文灵扬和武道馆众人,连军中大部分将士以及来支援的武者,都不愿相信战场上突然杀出的神秘人就是布兰斯。

    心里自有考量的军灵点头道:“没错,前线确实出现了我徒儿的星河剑。下次交战时,文某会尽全力逼出此人身份。哪怕他真是文某不肖弟子,文某定当亲自清理门户!”

    让亦师亦友的文灵扬做出这种决定需要多大觉悟?

    大概只要现在身处亚人军营里、摘下面具无所事事跟在幻神后面的布兰斯本人清楚罢。

    “神觉之剑布兰斯!你到底是千煞派来支援本座的援手,还是过来包藏祸心想颠覆我教的叛徒!”

    把叛徒一词用在这位布衣青年身上时,让他脸盘不自觉地轻微抽动一下。

    旋即恢复无所谓态度的神觉之剑直直盯着灭世奴的眼睛说:“吾虽然宣誓效忠千煞大人,隶属于毁灭教兽宗,但不代表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文灵扬是曾帮助过吾的师父,千煞大人并未要求吾针对此人,想杀他不过是幻神大人您一厢情愿罢了。当然,吾不会完全违抗大人您的命令,下次请让吾出手亲手击败昔日师父斩断对过往的念想,否则除非您将吾驱逐出战场,不然吾都会阻止您击杀文灵扬。”

    说得怎么理直气壮!?

    灭世奴幻神不敢相信这是个被火种控制之人会说出的话语。

    千煞那自以为是的蠢货是不是给这人类虫子太多权限了?

    居然连违背灭世奴的命令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你为何执着于亲手击败文灵扬?据本座所知,你的真实战力早已超越了你师父。”

    幻神决定心平气和商议。

    “因为单纯论武艺,吾没赢过他。”

    “如果本座不同意你的建议呢?”

    “这样的话,吾肯定忘不掉当年您在山门给吾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