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稳了稳心神，压着眼底的恼恨对唐柔道：“姐姐……”
唐柔抬手打断她：“你要是这个称呼，咱们还是别谈了。”
周盼和周思诗一样，都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人。一旦唐柔没有否认这个称呼，周盼就会觉得她让步了，进而得寸进尺。
周盼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我和唐琦交往是事实，你也不必这么避讳。我本来就你比小，喊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唐柔嗤笑：“不用，我担不起你这声姐姐。你要是想打唐琦的主意的话，还是免了吧。”
唐柔软硬不吃，周盼无奈，只能换了策略：“我真的很喜欢唐琦。”
“喜欢到因为他没钱就甩了他，去爬别人的床？”唐柔反问。
周盼恼恨。
她知道唐柔不想自己再和唐琦在一起，沉思片刻，咬唇道：“好，我不跟你谈唐琦。我们公事公办，我跟你们公司签了合同，本来那天下午有安排我直播的。现在怎么说？”
唐柔眼里容不得沙子，现在她的事情穿帮，周盼琢磨唐柔不可能再让自己在这里上班，十有八九会跟她解约。
按照当初签订的合同，公司解约要会给她一笔钱。等她拿到这笔钱，再瞒着唐柔去找唐琦，看看能不能把这张飞走的饭票再骗回来。
周盼想得很美，就等着唐柔拒绝。
谁知唐柔反问她：“你想怎么做呢？”
她想公司炒了她。
但这话一旦周盼自己说出来，就成了她主动辞职，一分钱都要不到。
周盼道：“我想公司按照原定计划捧我。”
要是能捧红她，那周盼就能挣到钱。
要是不捧她，让她滚蛋，她还能拿遣散费。
怎么都是她赚。
唐柔坐在沙发对面，抿了口茶，悠悠道：“那就去直播间吧。”
周盼诧异：“你不赶我走？”
唐柔冲她“和善”地笑了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答应了唐琦要捧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有些行业就是靠老天爷赏饭吃，强捧容易遭天谴，你要真不是这块料，我也没办法。”
她要是红了，赚的钱可比遣散费多多了！
周盼压着心中的激动，神情倨傲道：“只要你不压我资源，我不会比别人差。”
等她红了，她就跳槽，让唐柔后悔当初得罪了她这棵摇钱树。
周盼昂首阔步地去楼上直播间。
木森进来送文件，不解地问：“你怎么还留着她啊？这种人一看就是白眼狼。”
“她自己找上门来，我就是赶也赶不走。总得让她受了打击，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唐柔就等着一会儿周盼开直播，对着寥寥几名观众尴尬唱歌。
唐柔旗下现在有不少主播，便将楼上一层整个租下来，改成了直播间和化妆间，而楼下这层则是办公区。
唐柔一向和蔼，只要保证直播质量不下降，有些主播不来公司，在家直播也一样。
木森让周盼自己挑了个空直播间，调测好信号后，跟她强调：“直播守则培训时说过，我现在再跟你重复一边。直播时，不能说脏话、不能搞淫秽色情、不能……”
他还没说完，周盼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当我什么人？我是想来赚钱的，不是想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你知道就好。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开播。”木森也不想跟她啰嗦，嘱咐完很快离开。
周思诗难掩心动，坐在镜头前开始直播，对着镜头嘟嘟嘴，装出可爱的模样。
平心而论，周盼长相中上，算不上明艳动人，但也不算丑。可她越是这样矫揉造作，越是让人觉得不适。
唐柔点进去就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直接把手机屏幕朝下，盖在了桌上。
周盼全然不知，还觉得自己这样一定能吸引到很多人。
看着直播观看人数因为唐柔和木森的相继进入，很快变成“2”，她心中笑了笑。
瞧她多厉害，这么快就有两个人进来了。
“嗨，亲爱的朋友们。”周盼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跟观众打招呼。
唐柔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唐柔关掉声音，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处理文件时偶尔抬头看一眼，以免周盼整出什么惊人之举。
隔壁办公室的木森也是同样的举动。
周盼自顾自地说自我介绍，期待地盯着直播人数飞速上涨。
偶尔有别的观众进来，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又很快离开。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始终都维持在两个人，周盼不由得着急，在镜头前冲两人喊道：“两位观看直播的朋友，你们可以把你们的亲戚朋友都喊来小盼的直播间一起观看哦。小盼还小，需要大家的支持哦。”
但另外两人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整整半个小时都是这样，周盼说得嗓子都快哑了，两名观众没有打赏、没有喊人，甚至连留言就没有一条，还不如直播平台的机器人有用。
周盼忍无可忍，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是死是活？我说了这么久，你们回个话是会死还是怎么样？活的给我回话！死了就给我滚远点啊！”
话音未落，屏幕一黑，她的直播间被封了。
漆黑的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检测到主播违反社区规定，暂封直播间一天。”
周盼气得差点把眼前的摄像头砸了。
唐柔笑眯眯地上楼去找周盼：“周小姐，您红了吗？”
周盼的表情狰狞得犹如厉鬼，咬牙切齿道：“我直播间被封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是你说脏话了吧？”唐柔指了指贴在墙上的直播守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这个放大了贴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你们好吗？”
周盼呸了一声：“你分明是担心直播间被封，影响你公司的收益。”
唐柔懒得跟她计较：“看来你不是直播的料，要不还是算了吧。”
周盼立刻拒绝：“我不！”她说着顿了顿，唐柔的公司规模不小，背后还有厉氏撑腰，成为行业龙头是早晚的事。如果唐柔真的愿意捧她，她大红大紫也是早晚的事。
等到那时候，她就不差钱了。
想到这儿，周盼决定先服个软，冲唐柔露出讨好的笑：“姐姐……”见唐柔脸色不好，她立刻改口，“唐总！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明天重新直播，一定不说脏话。您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