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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王子论政

    丁琰不禁轻嗯一声,他也是久经杀戮之人,但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感受到这样重的杀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这个殷博难道还能超出那个女卫尉的修为?

    但殷博的杀气施放出来,右手也己经按在了剑柄之上,他与琰之间还有二丈的距离,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一步一步沉稳缓慢地向他走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顶级猎手的姿态,毒辣的目光剖析着猎物的动态,寻找致命的弱点,发动一击瞬杀。

    从本质上来讲,这个殷博和女卫尉都是如此位阶的高手,但这殷博的绝杀之心比那女卫尉要重烈得多。

    琰虽然自负,此刻也不禁收了不羁的形态,双手垂放,静伫而立,漆黑的双眸潋滟精芒。

    他倒要看看,这个叫殷博的人发动的一击,是何等惊心动魄。

    “殷兄这就不对了,群英酒宴还没有开始,怎可就动起手来?”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琰皱了皱眉,转首颙望听松楼顶,身着蓝银轻便装束的,含着三分嗳暧笑意的俊雅青年,正是秋离月。

    “又是你,秋公子管得可真宽。”殷博扫了秋离月一眼,目光甚是阴鸷,“这小兄弟是你朋友?”

    “哎呀呀,殷兄你是知道的,小弟的朋友委实太多了,有时自己都记不清了,惟眼熟耳。”

    殷博哼了一声,却不再理他,步履折向,却是将听松楼的假司空斡抄起,又回头对丁琰说道,“群英酒宴,我等你。”言罢,三步两纵,背向而去,另外两个仆从也慌慌张张的退去了。

    秋离月也适时跳下来,潇洒地来到琰的身旁,“行啊,这么快就和殷博杠上了,该说我小瞧你了吗?”

    丁琰无辜却锐利的眼神横过去,“殷博很有名吗?”

    秋离月抽咝了一声,“殷博,京都第一高手。”

    京都乃龙虎之地,这名号离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远了。

    “他的确有点强”丁琰盯着秋离月,“那你呢?京都第一高手都忌惮的人物,又是什么路数?”

    对秋离月,他也小试过一手,并无异处,更说明这人深藏不露,难以琢磨。

    “区区位列第三。”秋离月含笑道,“敌我不明,他多少也是要有些忌惮的。说起来,你有多少胜算?”

    居然位列第三?琰瞟了他一眼,“你猜?”

    “三成?”秋离月挑着眉,对视回去。

    琰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和我对一场?”

    秋离月连声道,“免了,免了……

    高手相决,有时生死不过一罅之间,名虽重,他这样的人却无执着虚位的必要。

    秋离月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你想去国师府?”

    琰心中一惊,“你怎么知道?”

    是他听到了?人在那里,居然还可以瞒过他的耳目,这修为不大可能吧!

    还是他心思机敏缜密,可以揣度他的意图行为?

    秋离月对他的反应甚觉有趣,“我就是知道,奉劝你一句,国师府还是别去了,那个地方比玲珑七心塔还邪门。”

    琰目光一动,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对国师府的想法淡了,“国师府不去倒也无妨,我想起一个地方,该比国师府更有趣。”

    秋离月眼眸转动,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

    王宫内城

    函德殿

    有虞严光翻阅着手边累累的奏章,自与西泰州大战后那两年内国力大损耗,却在这两年恢复的速度惊人,百业焕新,连攻克西泰州后得来的新城亦有安定的气象,新城的顺民也常有疏表感恩。

    想当初,国师力排众议,视东瑀西泰洲同体而使天下归心,如今政果初彰,朝堂上也日渐和气,不复剑拔弩张的紧张态,然而还有些东西也随之改变了。

    有虞王族一向有宽仁之名,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效君臣共冶之法,君臣和睦,然而和睦是一回事,政见上犹能各抒其异,而今,但凡是仲正国师的提议,朝会上附议者居然十之八九。

    有虞严光放下一篇奏章,“烨儿,石虎城逆乱之事,有新的消息吗?”

    侍坐一侧的锦衣青年道,“儿臣己遣人去石虎城密查,祁诩擅离职守,先后与樊城,石虎城冲突,这就己经是大罪了。”

    有虞严光沉吟片刻,“祁将军府,毕竟是不同的。”

    锦衣青年道,“云将军的佐证难道不足信么?”

    “云卿也只见片面而己,何况他对祁诩颇有赞赏之词。”

    “他们都是当朝名将,这些许惺惺相惜之意,该然当不得什么!”

    “唔,证词当中尚提及一项关键之物,祁诩此番作为也许真有隐情。”

    “哦?”锦衣青年面有困惑,“父王难道更相信勾党乱朝之说?”

    有虞严光扣击桌面缓缓道,“你有多久没来朝会议政了?!还在这里跟我装傻卖愚?“

    锦衣青衣低头揖笑道,“父王知我,群臣皆是傀儡,还是江湖自在。”

    有虞严光哼了一声,“你在冮湖上又聆听什么高见了?”

    “秋风至,草木衰,国祸起,刁民悍。”锦衣青年慢慢摊开一卷奏章,“大夫上卿嘴上全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江湖上却早己闻殷血悲歌了!”

    有虞严光横白了他一眼,“危言耸听!国师当年的手段是狠酷了些,却也是孤默许的,一国之策两派分裂水火不容,取舍之时难免见血。而今余威犹在,总是需要些时日缓和。”

    锦衣青年眼眸一动,“那父王是不信那勾党乱朝之说了?”

    “唔!”有虞严光顺手拿起一卷奏章在案上一拍,发出哗哗脆响,“江湖上的闲言你可以听可以想,却不能以此为本,反来嘲弄廷议。在你眼中,士子大夫难道不如江湖草莽了。”

    锦衣青年端正地向有虞严光跪拜道,“父王息怒,儿臣只想问,连连三月,这君王案上的奏章中可有再见庶民疾苦,士卒荣烈?这难道就是父王想要的吗?”

    有虞严光目光荼荼,半晌叹了一声,“你起来吧!”

    锦衣青年起身正坐,却半低着头,慢慢说道,“不敢欺瞒父王,儿臣更相信勾党乱朝之说。”

    有虞严光瞳子一缩,面上却冷僵起来,“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和祁诩……大将军府走得近了?”

    “儿臣并未亲近任何人,只在洞观明火而己。”锦衣青年抬头看着自己的君父,“父王心中早有明断。”

    有虞严光的声音依然沉缓,他此刻感觉到的才是一国之重,这沉甸甸的份量,不容轻履,“烨儿,你既然己见乱局征兆,想必有所谋划了?”

    “是,儿臣己为父王铸就斩奸的利剑。”锦衣青年容色坦然,“还要替父王举荐一人。”

    “什么人?”

    “太德真人!”

    有虞严光脸色更见凝重,“你也举荐他?”

    锦衣青年说道,“父王,国师府上久己不见汲引先知的卦象,就算是国师有托梦的说辞,也难保一一验准,这位太德真人己逾百岁,能察天象地文趋避利害,能御百鬼而改吉凶,这样的贤能大士,怎可舍之不用。”

    有虞严光沉默不语。

    锦衣青年也静默片刻,跟着又说道,“父王,是否司空大人也举荐了太德真人?”

    有虞严光淡淡地说,“吾儿与老司空老臣这般默契,落在有心人眼内,也会招惹猜忌。”

    锦衣青年面上现出淡淡的戚色道,“这朝堂之上敢直柬异议的也只有司空大人了,父王!”

    有虞严光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书案上,半晌才微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