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还在山里欺负小动物。兰纾找爸爸要到了开门许可，在宿舍区的小厨房里开始收拾菜。</p>
他拉了嫂子一起做饭，小乖帮忙打下手。新生的大天使就算啥也不会干，递个盘子总还是可以的。</p>
运动控制中枢表现得很稳健。并没有失手打了盘子，也没在手里捏碎瓷碗。</p>
小乖的动作很轻柔，拿个鸡蛋都小心翼翼的。</p>
这东西有人的外形，只要有人做示范，学东西很快。</p>
小麦带着狗，在一旁监工。</p>
然后他就发现，小乖不对劲。</p>
“你老看我干嘛？”</p>
“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不是人的小乖仿佛鼓起了勇气。</p>
“为啥……”虽然莫名其妙，但小麦没拒绝。</p>
小乖绕到他身前，湿漉漉的手指碰到他的脸上。</p>
大天使的手指设计，借用了人类特性，遇水起皱以增强摩擦。</p>
粗糙的指尖在小麦的脸上划过。小麦和媳妇和狗，懵逼地看着小乖。</p>
小乖收回手，羞涩地笑了，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好看。”</p>
如果男人当着小麦这么说，那是欠揍。</p>
但眼前这玩意，它不是人。</p>
动物还分个性别，这玩意干脆不男不女。</p>
小麦：“……你自恋？”</p>
“嗯，有一点。”小乖坦荡地承认了。</p>
大天使回到原来位置继续帮忙。兰纾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几句。</p>
兰纾的一举一动透着可疑。</p>
小麦指着大天使，满脸不开心：</p>
“兰纾！这怎么回事？”</p>
“啊？你问我小哥。行为逻辑都是他搞的。”</p>
小麦于是：“末末？”</p>
半分钟之后……</p>
“青春期？你跟我说这玩意有青春期？！”</p>
“不是它……”末末一时解释不清。</p>
过了几分钟，末末自己跑来了，身后还坠了一对尾巴。</p>
他正和小邪一起琢磨农业库的逻辑提取。他过来找小麦，把小邪和香香都带过来了。</p>
小邪乍一剪了短发，美得惊人。</p>
小麦镇定地伸手揉揉她脑袋：“工作进展怎么样？”</p>
“只要爸爸不赶我走，一切顺利。”</p>
“爸爸为什么赶你走？”</p>
小邪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他想什么就好了。”</p>
“那我帮你问问。”小麦答应她了。</p>
其实他都不用问。</p>
问也得不到回答。</p>
原因小麦猜得到，但说出来爸爸一定会否认。那就是：战争让女人走开。</p>
这是写在神州爷们潜意识里的。</p>
大天使发育池超级脑，这套东西，本来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p>
至于小狐狸为什么可以加入进来？因为她是要培养出来搞后勤的。相当于古代战争时期的被服厂厂长之类的角色。</p>
“来，你跟我解释，”小麦把末末招过来，“什么叫青春期？”</p>
“没有青春期。我只是比喻。”末末的思路比几分钟前清晰多了。“小乖的上级脑这几天刷剧刷小说有点多。它好像……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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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p>
“对你有点着迷。”</p>
“它只是块儿脑啊！”</p>
“它不只是块儿脑，它还连着个大发育池。问题是，”末末开始讲些奇怪的事情，“它快满三岁了，以前一直是发育设备的。小乖是它这辈子第一次用外面复制进来的通用模板，发育出的有生以来第一个大天使……</p>
“所以我就是个比喻。这孩子从小乖出生以后，一直处在兴奋状态。天天用小乖的身份偷窥实验室外面的人类活动。不对，准确说应该是观察。</p>
“小乖相貌的生成，没有使用通用流程，是兰纾靠着一大堆强制指令精雕出来的。兰纾能把你的脸捏个八九不离十，实在是太不容易了。</p>
“那块脑听我们聊天，发现这张脸居然有真人对应，它一下子就好奇了。在自己的思维池里，把你复制了好多份，反复揣摩你的音容笑貌。小乖这么生动，上级脑功不可没。</p>
“因为我们让小乖跟着你媳妇，而你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上级脑，对你越来越好奇。</p>
“前几天我给小乖做逻辑库，让它的上级脑刷了不少言情剧……没想到这些剧，看多了有点上头。</p>
“……它这几天，比较喜欢把你代入男主。自己演言情片玩。”</p>
“一个脑，演言情片？”小麦迟疑了一下。</p>
“嗯，投送到终端上喊我一起看。”</p>
“小哥你的友谊跨物种！不对……”兰纾迟疑了一下，“这到底是跨什么啊！”</p>
兰泽亲手捏了个小乖出来。他清楚地知道超级脑和小乖，既不是纯粹的生物，但也不是非生物。</p>
“还真是青春期啊！”小麦算是明白了。</p>
他又小声问兰纾：“你刚才跟它说什么悄悄话？”</p>
“让它学着点，亲手做好吃的啊！”兰纾一副理所当然。“戏里都是这么演的。且有自古以来，洗手作羹汤。”</p>
“这都什么跟什么……”</p>
洗手作羹汤的，是新媳妇。</p>
小狐狸已经在厨房里帮忙了。</p>
她加热剩饭的手艺是特级的。女孩子吃的少，在食堂吃不完的菜和点心经常带回宿舍，搭配剩饭剩菜的经验极度丰富。</p>
弄新饭反而有点手忙脚乱。</p>
末末也洗手帮忙，小麦让开地方，拉住了小邪。</p>
“让他们玩。你坐下陪我聊聊，换换脑子。”</p>
兰泽带着收拾好的兔子回来时，兰纾已经搭配出了不少家常菜。凉菜摆好了，热菜大部分还没上锅炒。</p>
他们一帮人出门打猎，先是挖到一窝兔子。冬天已经过了一大半，兔子个头不小，但不是很肥。</p>
然后只找到一窝肥壮的田鼠。</p>
山里动物倒是不少，可惜满山都是保护动物，好不容易确定那窝耗子不是保护动物，兴冲冲地掏了出来。然后兰泽想起来……打猎是为了吃来着。这玩意怎么吃啊！</p>
安保组的好猎手，信誓旦旦。坚持这玩意鸡肉味，鲜嫩可口。</p>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们到小溪边把猎物剥洗干净，内脏照例扔到山崖下喂野兽。大家就分配了一下。</p>
兰泽拿了俩兔子，其他那些兔子和田鼠都分给了老姜和安保组的年轻人。</p>
“会炖吧？”兰泽把两个光板兔扔给了兰纾。</p>
野兔子其实土腥味重得很，不好吃。为了安全，也没法做出家兔那么多花样。</p>
“会，多放调料。熟得快。”</p>
餐桌上放眼望去，牛蹄筋，鸡脆骨，拌海带……几个冷盘都是些镇上能买到的东西。</p>
仔细一看，凉菜里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点缀。全是不同形态的红辣椒。辣椒丝、辣椒环、辣椒粉、辣椒油集齐了。</p>
兰纾把兔子焯水，灶上炖好的冬瓜煲挪到餐桌上，就把兔子扔锅里炖上。</p>
随后起锅溜肥肠。</p>
兰泽一掀冬瓜煲的锅盖，眼前一片红辣椒。惊了。</p>
“冬瓜也放辣椒？有你这么做的吗？”</p>
“都是我哥点的菜。”</p>
“浪费我的冬瓜。”</p>
“菜是我哥买的！”</p>
兰纾抓了一把剖好的辣椒扔进锅里，和肥肠一起翻炒了几下。</p>
出锅。</p>
肥肠里混的辣椒绿油油的，但这个圆滚滚的品种……像是不大好惹。</p>
“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老人家口味？”兰泽有些哀怨了。</p>
“爸，你就别冒充老人了。”小麦亲热地把胳膊搭了上来。</p>
“你太重口了。长大了，也学坏了。”</p>
“前几天冯老的大弟子们，还主动说起你呢。”小麦转移话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