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话音刚落，燕澜撒丫子就往后跑。
却好像鬼打墙一样，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镜子附近的范围。
瘪了瘪嘴一脸无奈：“说好的世界意识不能直接针对玩家，你在这骗技能呢？”
镜中的那个人矜持的笑了笑：“你不怕？”
燕澜摊摊手：“怕啊，没看我都跑了。跑不出去有什么办法。”
那人压了压双手，示意燕澜放轻松：“放心，虽然你我在立场上的矛盾不可调和，但是我们也暂时上也没有直接对抗的意义。”
心里有了底的燕澜坐到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镜子转过来，继续对着自己说：“我不是没想过直接把你们这群所谓的‘玩家’全部抹杀掉，但每次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会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怖，请不要低估一个世界意识的感知力。但是同时，你们这群‘玩家’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渗透进世界，只奥斯洛尼草原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吸收掉了很多的白雾。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毕竟白雾在你们那里只是单纯的能量。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身体里出现了各种小虫子，不断地吸吮体内的鲜血。”
那身影顿了顿：“当然，你们所能吸收的只是一小部分，我感觉这世界被分为了很多个地图，有的里面是你们这些还很弱小的存在，有些强一些，但也对我造不成任何本质上的伤害，你们口中的‘系统’总是能找到那个虽然让我感到很烦躁，却无法下定决心鱼死网破的点。”
燕澜听着世界的话，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你真的是世界意识？”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甚了些：“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确实是世界意识没错，但我只是他的一方面，甚至一方面也算不上，只是一缕信息的投影。”
“系统，我把这个镜子砸了会爆东西吗？”
燕澜脑海里突然问了系统这么一句。
“我总觉得要是这个想法能成我就发了。”
系统也跟着愣了一下：“宿主连镜子附近都跑不出去，还想攻击到镜子？”
燕澜丝毫没有想法被否决的失落，脸上也带上一分笑容：“那你是世界意识的哪个方面？”
镜中的人笑了笑：“人性。”
没等着燕澜继续询问，他接着说：“对于世界意识来说，其实我并不应该存在，世界意识与其说是世界的主宰，不如说是在其中的一个调节。在之前很长一段的时间内其实世界意识并没有苏醒，一是因为世界本身的阶位过低，没有很大的能量波动，其次也是因为很多事物都有他们自己的命运，万事万物互有交织也互有矛盾，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也不需要世界意识从中调解。”
燕澜想了想：“按照你的说法，世界内存在的能量就好像在一条直线旁边盘旋的曲线，殊途同归，并不会离的太远。”
镜中燕澜点点头：“没错，我从一些你们这群玩家的话中也知道了一个叫守恒的说法，世界能量本身就是守恒的，因为事情的发生都会在世界内部，无论谁的生死或是力量的增减，本质上都只是能量的转移，而非凭空的增长。”
他顿了顿：“然后，这个世界里就出现了你们这些玩家。应该在几千年以前，他们发展势力清缴怪物，吸收了很多的世界能量，随后建立了你脚下的这座城市。世界那时候还很茫然，只知道自己内部的能量正在流失，随后他想了一个办法。”
燕澜翘起了腿，点燃一支烟：“所以世界意识挑起了玩家之间的内斗，这并不难，除非一个组织的玩家，否则肯定就会产生矛盾。神战也只是一个幌子，可能只是一些高等级的玩家之间的战斗，最后的结果就是全部死亡，埃博拉也沉入了地下？”
“对了一部分，并不是玩家间起了内斗，而是世界意识内部起了内斗。内斗的两方，就是我和世界意识。”
“你们精神分裂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所谓的神性和人性，神战的起因就是作为人性的我和本身世界的神性起了冲突。在他看来，什么事情都有出现的原因，他可以反抗可以斗争，但是无论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我不一样。”
他又含蓄的笑了笑。
“对于你来说，玩家和世界只能活一个？”
他点点头：“所以我从世界中分裂了出来，作为两个独立的意识存在，虽然我们不能直接打起来，但是也可以用很多方式决出个胜负。”
“比如？”
“你还记得帮助你逃离黎凡特的那阵微风吗？”
燕澜点点头，瞳孔收缩了一下。
“我在任何人类聚居的地方都有意识存在，毕竟世界意识依托于世界，我也依托于人性。在你被卫兵追杀的时候也是我让老格林为你了庇护，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其他的玩家我也或多或少帮助了一点。”
他话风一转：“回到几千年前那场神战，我选出的代言人和世界意识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冲突，他强化了很多怪物，强度相当于人类口中的神明。最后两败俱伤，玩家也没能活下去，世界意识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也随之进入了沉睡。”
燕澜吐出一口烟雾：“几千年后因为感觉到玩家再次进入世界，所以你们又醒了过来。”
“好了，现在附近的白雾能量很稀薄，不支持我长时间的和你谈话。该带到的话我也说完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系统。”
镜子上出现一道裂痕，随后破碎。
身边的摆设也慢慢变得陈旧，羽毛笔也变成了灰烬。
金光闪闪的房间瞬间变得昏暗。
燕澜坐下的椅子也发出了腐朽的声音，起身回头看也变成了一抔尘土。
黄铜大门上逐渐生满锈迹，最后太阳上布满斑驳，链接而上的花纹细线也逐渐消失不见。
只有那铠甲还挂在墙上，最后变成了一缕白雾，消散在天地间。
目睹了一切的燕澜把烟头踩灭：“他是把人当傻子看？”